2011年1月2日 星期日

念也晴



幾年來總提醒自己「放下」,放下某個人,放下某段過去,放下痛得入心的悲傷,給自己一條生路。不是說過,既然死不了,留著一條活命,理應想法子活得好嗎?

就如那些隨時隨地出現的關節問題,中西醫學也未能根治,擺脫不了,惟有適應與痛楚一同生活,它已住進你的身體,共存共亡。放棄了對抗後,選擇調整生活規律跟痛楚好好相處,譬如一天不要安排太頻密的行程,走路累了便停下來休息﹔右手痛了轉用左手﹔腳跟不成了便收起心愛的皮鞋,改穿球鞋﹔背痛了便多做伸展運動,真的不成了就躺下小睡一會。

痛楚不曾離去,但心理上總覺好過一點。

那麼,我‧放‧下‧了‧嗎?

行文至此停筆了好一會,想不出一個答案,反而記起一棵在新奧爾良撫摸過的參天橡樹。藍天白雲,吹著輕風,帶點微涼,橡樹就在眼前,四方八面伸延的樹幹讓它成了一把大傘。朋友問我要跟樹合照嗎?我搖搖頭,用手輕輕的觸摸樹身,希望用指尖來感受它的樹齡,再把耳朵貼在它身上,居然奢望它會解答上面的那個問題。橡樹默然,但這份謐靜卻令人感動幾乎要哭了,生命豈不就是這樣嗎?風風雨雨過後,樹仍在,沉默地向世人揭示,心寧的安靜就是我們所需,不再追問答案,才能真正放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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